第67章 (第1/1页)
“也许他另有目的,”雁濯尘摩挲着茶杯,“我正是在饮用过无妄客栈的茶水后才丧失灵力,无法召出命剑。” 流筝闻言愣住,细细端详那杯茶水。 “哥哥当时饮的茶水也是焰中花么?” “不是,只是普通茶水。” “可是无妄客栈的人送来?” “不是,是——” 雁濯尘想到一种可能,眉心慢慢凝住,流筝观察着他的反应,心中有了猜测。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道:“姜盈罗。” *** 陈章离开掣雷城后,御剑东行,经一天一夜,来到了皇城鄞州。 他在城外一处破败僻静的庙宇中落地。 庙宇正殿中供奉着一尊神女像,右手持剑,左手握着一捧降真花。因年久失修,神女像的容颜已模糊难辨,唯有她手钏上那些被盗走的宝石凹痕,昭示着她曾经的精致辉煌。 陈章在神女像前点燃护身符,心中默念一句“莲生真君助我”,然后便盘坐在神女脚边的蒲团上等着。 天色暗了,有无家可归的乞丐陆续聚集此地,他们懂识人,见陈章不好惹,便只在正殿外的偏殿盘桓。 乞丐们分享偷来的酒肉,肆意谈论城里的娼妓,污言秽语,臭气熏天。 陈章心中厌恶,却不想生事,闭眼默念静心诀,未及一句,却又突然睁开眼睛。 因为那些乞丐们瞬间安静了,准确地说,是被瞬间碾成了齑粉。 陈章闻见未被灼尽的血肉腥气,他从蒲团上站起身,正要出门察看,忽觉腿弯刺痛,竟面朝神女,径直跪落在蒲团上! 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强压着他。 “你们这些蝼蚁的头颅,若是不向她叩首,留着也没什么用,你说是不是?” 沙哑难辨的声音令陈章脊髓生寒,他感觉到对方的杀意,连忙高声道:“莲生真君容禀!我见到了雁流筝的忧怖境!” 闻言,那人果然敛了杀意,却对他说:“你要向她叩首八十一次,才有资格与吾说话。” 陈章不敢不听,重新敛身跪下,向面前这尊衰败已久的神女像磕头叩拜。 拜完八十一次,夜色已深,陈章只觉得腰都要折断了。 莲生真君走到他面前,一身黑袍从头遮到脚,却遮不住满身的威压。他偎坐在神女像脚边,对跪在下首的陈章道:“说吧。” 陈章说:“我以雁濯尘为诱饵,将雁流筝也引到了忧怖崖幻境,对她的幻境进行了一点改动,同时也看到了她破除幻境的全过程。” 他颠三倒四说不清楚,莲生真君失去耐心,伸手将他的头颅攥住,纤长的手指微微用力,金红色的灵光直接探入了陈章的脑袋。 仿佛有人持剑在脑海中翻搅,陈章疼得哀嚎不已。 “疼吗,会比当年受雁濯尘迫害时更疼吗?” 莲生真君冷言却温柔:“你再嚎一声,吾马上就把你的脑袋捏爆。” 陈章死死要紧了牙关。 莲生真君从他的灵府里见到了雁流筝破除幻境的全过程,看见她祭出无色命剑,引来天上雷电,镇灭业火。 看见她与季应玄在月下拥吻,依依惜别。 看见了季应玄教给她的剑招,其骨肉虽变,而形神未改。 莲生真君激动得险些捏爆了陈章了脑袋,松手任他摔落在地,掩在袖中的五指仍颤颤不住。 是她,真的是她…… 这世上不会有第二个人能使出这套剑法,镇灭业火。 是师姐回来了。 莲生真君阖目平息心情,待陈章从奄奄一息中缓过劲来,他问道:“那个季应玄,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 陈章说:“此人……我从前未见过,也不在我设计的幻境中,可能是雁流筝幻境里本来就该出现的人……” 莲生真君问他:“你说你不认识莲主的模样?” 陈章点头:“我在掣雷城十年,从未见过莲主真容。” “是么,”莲生真君轻嗤,“那你可真是个蠢货。” 第30章 报仇 无妄客栈内。 雁濯尘捧起流筝的命剑端详许久, 感叹道:“一把无色的命剑,真是难得。” 剑修门派崇尚“清”, 颜色越清,代表着命剑的品阶越高,譬如雁濯尘的观澜剑色如雪玉,剑光呈现银白色,已是百年难见的上品,如流筝这把无色剑,更是举世罕见。 流筝说:“听说两千年前的太羲神女,手里也是一把无色剑。” “你想与太羲神女比肩么,倒是有志气。” 雁濯尘温和笑着, 摸了摸流筝的头:“你才二十岁,在凡人当中也属小辈, 我和父亲倒不指望你有神女那样大的出息, 只盼着你有几分傍身的本领,平平安安便够了。” 他问流筝:“这剑有名字了吗?” 流筝点点头:“它叫不悔剑。” “此剑尚未名于世,好端端的, 怎么取了这样一个名字。”雁濯尘觉得有些奇怪:“是谁给你取的名字?” 流筝笑眯眯:“哥哥不喜欢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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