百无禁忌 (第2/2页)
:“我要是个左撇子就好了。” 护士也被她逗笑。 忽然,简随安就跟嗅到了危险的地鼠一样,把勺子一放,被子一拉,灵活地钻进了被窝里,还记得用左手一挡,防止扯到右手手背的针头。 护士还没搞清楚什么状况,她俯下身,正想问这位简小姐是怎么了——然后余光瞥到了门口。 “主任好!”她立刻站起来。 宋仲行站在那,手里还拎着外套,沉默着,没说话。 护士只觉得更局促不安起来,她小声:“简小姐的体温已经稳定下来了……” 空气安静得连点滴声都显得格外清晰。 “她吃了吗?”他问。 护士赶紧答:“刚吃了两口。” 他点点头,声音不大:“你先下去吧。” 护士几乎是小跑着出了门,顺手还轻轻把门带上。 屋里只剩一位简小姐和一位宋主任。 静极了。 他没急着往里走,视线先落在那吊瓶上,沿着细细的塑料管往下,直到被子里那只缩成一团的“地鼠”。 “钻进去就不怕缺氧?” 简随安没说话。 他走了两步,到床边。 “出来。” 简随安仍然缩着,悄悄露出一半眼睛。两人目光一碰,她反而更往里躲了。 “你先出去。” “你出去,我就出来,不然我就一直这样,然后把自己憋死。” 她的话闷在被子里,却很笃定。 “简随安。” 他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。 饶是简随安在被子里,也忍不住心虚起来,觉得不太安全。 她掀起一条小缝:“你不会真的要凶我吧?”那也太没人性了,她想。 宋仲行伸手,挑开被角,伸手覆在她的眼睛上。 她皮肤的热气扑在他掌心,他的语气比那热气还淡。 “大过年不许说那个字。” 简随安一愣。 他的手往下抚,指尖停在她的唇边,划了一道:“记住了吗?” 简随安直愣愣盯了他半天,才弄懂他在说什么,她诧异:“你还信这个啊?” “信不信是一回事,”他说,语气不重,却压得人心口发烫,“你说出来,是另一回事。” 他顿了顿,拇指在她唇边轻轻擦过,跟什么“洒净”仪式一样,就差拿柳枝蘸取法水了,似乎是要把那个字从她嘴里抹掉。 简随安眨眨眼,怔怔地看着他。 他像是怕她还要顶嘴,手指轻轻按了按她的唇角,声音低下去:“我不爱听。” 那一瞬,简随安觉得自己嗓子都发紧了。而且心脏那块也胀得难受,她不知道自己是在被他的话烫着了,还是又烧起来了。 “我记下了……” 她撇过头,轻声答应。 宋仲行还是没走,甚至直接在她身边坐下了,把她揽到自己的怀里。简随安刚开始还在躲他,推了他几下,嘟囔:“会传染呢……能不能别这时候闹我。” 话里话外都是他的不对。 宋仲行似乎被她逗笑:“我闹你?” 简随安很坚定地点头,说得正经:“对啊,非要黏着我。” 他看着她终于变得有些血色的唇,面颊也不再那样苍白。那点微红从唇角蔓延到耳下,像是被炉火轻轻映上的光。 还有她的那双眼睛,笑起来眼尾弯弯的样子,眼珠亮得像是覆着一层薄雾的琥珀,水光潋滟。她望着他时,眸光轻轻一转,那一瞬的亮色就像西湖的春水,细腻、温软,能让人陷进去。 于是,宋仲行俯下身,先是吻在她的眼尾,然后是下睑…… 简随安吓了一跳,张皇失措的,又要去推他。 他扣住她的手腕,继续吻在她的鼻尖,简随安慌了神:“会传——” 然后她就没办法说话了。 宋仲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,他的指纹与她手心的纹路契在一起,是岁月年轮的重合,只不过一个迟了些许时光而已。 呼吸在胸腔间轻轻起伏,空气也随之变得稠密,简随安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说话。 “你好坏。” 她眼眶都红了,埋怨。 他“嗯”了一声,笑:“我知道。” 外头的雪越下越大,落在窗台上,一层迭着一层,雪色莹洁,透进窗户里。 简随安靠在他身上看落雪,万籁俱静,只有雪落下的声音。 她忽然想起雪莱那句诗—— “冬天已经来了,春天还会远吗?” 她在看一场冬雪,也在等一场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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